一场欢愉过后,大雪仍旧下个不停,室内满是两人缠绵过后的绯糜气息。
陈芙伏在陈堇身上,手脚软的几乎没有力气。
陈堇一下下的扶着她光洁的背,黑亮的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掌心炙热,手指上生着薄茧,从她背上抚过,叫她忍不住阵阵战栗,疲累的身体熨帖无比。
正昏昏欲睡时,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明日一早,我就入城...”
“回了京都,事情繁忙,我就不过来了!”
“你若有事,就打发人去叫我!”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猛然抬头看他。
她眨着眼睛,似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陈堇静静凝视着她,橘色光芒下,她漂亮的像画一般,瞳仁清亮,眼角眉梢仍残留着欢好过后的春情,两颊红晕未消。
她看着他,神情迷惘极了,仿佛没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是十二月十五日...”
陈堇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眼角眉梢满是温情:“一年前的今天,我和你,拜堂成亲...”
“你成了我的妻子...”
不知怎的,陈芙眼中忽然溢满了泪水。
她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是我不择手段逼迫你,你的心愿,就是与我分开,自由自在!”
陈堇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柔情缱绻:“这次,我信守诺言!”
“还你自由!”
陈芙眼中的泪水,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她的手撑着他的胸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陈堇按住。
“今晚,你还是属于我的,是不是?”
他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含住她的唇,十分轻柔的吻着她。
心愿一朝得偿,陈芙本该无比欣喜,也不知怎的,她眼中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下。
陈堇神情无奈,“好好的,怎么还哭的停不下?”
“你该高兴才是!”
陈芙只是连连摇头,泣不成声的将头抵在他的胸前。
陈堇长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长发:“哭罢!”
“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过了今晚,明日就脱离苦海,坦途无忧!”
“再也不要流泪!”
回京之前,陈堇提过,可陈芙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她伏在陈堇胸前痛哭失声,根本没听见陈堇满含深意的话语。
陈堇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双眼定定的看着地上一架屏风上的山水墨画出神。
半炷香后,内室断断续续的哭声才止住,陈芙伏在陈堇心口,怔怔的出神,时不时的抽噎一下。
听着陈堇胸腔中的沉稳心跳,和一下一下抚在背上的手,陈芙眼前橘色光芒模糊一片,她眨了眨眼睛,那暖色光芒又渐渐清晰起来。
“饿不饿?”
陈堇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叫人摆饭?”
陈芙坐起身来,抬手捂住眼睛,她双眼红肿不堪,脸上又满是泪痕,此刻必定难看的很。
陈堇跟着坐起身,拿下她的手,取了帕子,仔细擦着她脸上的泪痕。
她垂着头,眼睛湿漉漉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根根分明,陈堇心里怜爱无比,又因明天就要分离,他手下动作越来越慢。
擦完脸,他下地取了一件中衣过来,给陈芙穿上,牵着她去侧室净脸。
两人另换了一身衣衫,陈堇走出去扬声叫人进来,吩咐摆饭。
“...今日才猎的山鸡,味道十分鲜美,你多吃一点...”
“...上好的羊羔肉,不膻不腥,最是温补....”
“....庄子上温室中培植的黄瓜,本来是二月才长好,眼下小了些,你尝个味儿...”
厅中圆桌上,琳琅满目,摆的满满当当。
陈堇凝视着陈芙,一道一道的介绍过去,只盼着她多吃一点。
他目光贪婪的看着她,毕竟过了今晚,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陈芙低低的应了一声,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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