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安安屏息接听。“把电话给门卫。”嗓音清澈而年轻,由于电话微微的失真,像是音色里夹着电流,令人耳朵酥麻。丛安安把手机离远了一点,道:“学长我不用进去吧?让大叔给你拿进去好了……”叶禹臣:“大叔不用守门的吗?”“……”丛安安又有了那种无能为力的被套路的感觉。大叔好心给她指了方向,丛安安顺着左边大路走向叶禹臣说的a8栋。这小区是高档小区,别墅区的绿化比外面更好,路旁栽的都是寻常少见的名贵树木,有专人打理过的花坛,摆得一丝不苟,盛开的各色花瓣上还有被灌溉过的水珠。站在写着a8的金色门牌边,丛安安望了一眼里面郁郁葱葱的院落,按下门铃。没过多久,随着“嘀”一声响,院门自动打开。丛安安迟疑了下,突然想起在小区门口因为没赶上前面的住户,门禁自动把她关在外面的尴尬,迅速拔腿跑进去。屋里,刚洗完澡穿上浴袍的叶禹臣看着屏幕里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钻进来的姑娘,薄而粉嫩的唇不自觉上扬起来。擦头发的毛巾随意扔到旁边,打开门,朝院里东张西望姑娘唤了一声:“喂,这里。”丛安安循声望过去,别墅的门半开着,男人穿着灰色浴袍,站姿慵懒,一只手抬起来撑在门边,另一只手拿打火机点燃夹在嘴里的烟,然后用手指夹着拿下来,呼出一阵薄薄的烟雾。丛安安长这么大,丛安安跟着他进门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木木地被他指挥着换上一双比自己大很多号的男式拖鞋,就好像踩在小船里,每走一步,空旷的客厅都响起十分拖沓的脚步声。叶禹臣把沙发上的抱枕和毛毯收拾整齐,笑道:“坐吧,喝点什么?”丛安安思绪还是一团浆糊,听见这话就恍惚是在饭馆里,下意识道:“有什么?”叶禹臣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只有水。”“……”那还装模作样地问她。丛安安意识到被调侃了,鼓了鼓腮帮子:“那就水吧,谢谢学长。”叶禹臣去给她倒水,丛安安犹豫了下,还是慢吞吞地跟过去。黑色的料理台,玻璃杯放在上面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叶禹臣将不锈钢水壶拎起来,看她一眼,仿佛看穿了什么。他却也没说,只是唇角依旧夹着若有似无的笑。丛安安的妈妈虽然有了弟弟就对她越发不上心,许多教育却还是到位的。告诉她在外面不要随便喝别人倒的东西,如果中途离开,剩下的就不能再喝了。她进门时看见屋里屋外都有摄像头,小区里应该也四处有监控,但还是本能地保护自己。“辛苦你这么远跑过来。”温热的杯子被送到她面前,“喝吧。”丛安安接过杯子,抿了口,“也没有很远。”叶禹臣住的小区离学校很近,他应该也是为了上课方便。关于距离远近,叶禹臣没继续跟她较真,丛安安喝完水道了谢,就说自己要走了。“你很着急吗?”叶禹臣问道。丛安安愣了下,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禹臣望着她,勾起的唇角微掀:“不急的话,有点事情要你帮忙。”丛安安凝住的眼珠子终于转动,木讷地问:“什么事情?”叶禹臣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带路走向楼梯口。丛安安迟疑了下,还是跟上了。丛安安仅仅通过满墙面的木格子判断出这是一间书房。格子里只寥落放着几本书,其他的要么是动漫游戏手办,要么是录像带。宽阔的房间中央是拉风的台式电脑,主机形状很炫酷,还闪着不同颜色的光,是她从没见过的。电脑桌上除了一面长长的曲面屏幕,旁边还有一个略高的架子,搁着两面正常大小的屏幕,都是股票界面。叶禹臣摁亮了正对着自己的曲面屏幕,从里面点开一个文档。密密麻麻的汉字和公式让丛安安眼皮颤了颤。“我听说你高考英语是满分。”叶禹臣靠在白色的电竞椅上,抬头看她,眸子里光泽流转,挟着慵懒笑意,“这篇论文我下周要交,英文版,你会翻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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