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诗经之六二
《伯兮》赏析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伯兮》作为《诗经·国风·卫风》中的经典之作,宛如一幅细腻的工笔画,通过生动的笔触,描绘出一位思妇对远征丈夫刻骨铭心的思念,将其内心的孤独、痛苦与深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在中国古代思妇题材文学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首联:塑造英雄,萌生思念缘起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诗歌开篇,以“伯兮朅兮”起兴,短短四字,便勾勒出思妇丈夫高大威武的形象。“朅”字生动地描绘出丈夫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模样,而“邦之桀兮”则直接点明丈夫是国家的杰出人才,在众人之中出类拔萃,凸显了他在国家中的重要地位。“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进一步描述丈夫手持兵器“殳”,作为君王的先锋奔赴战场。思妇以自豪的口吻,讲述丈夫的英勇事迹,字里行间洋溢着对丈夫的敬佩与骄傲之情。然而,这份自豪的背后,也悄然埋下了思念的种子,为后文思妇情感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颔联:无心梳妆,尽显思念之苦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自丈夫出征东行后,思妇整日沉浸在思念之中,无心顾及自己的容貌。“首如飞蓬”形象地描绘出思妇头发凌乱,如同飞散的蓬草一般,生动地展现出她因思念丈夫而憔悴不堪的模样,尽显其孤独与落寞。“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思妇反问,难道是没有发油和化妆品吗?当然不是,只是在她心中,丈夫不在身边,打扮得再漂亮又给谁看呢?这一问,将思妇内心的失落与无奈表达得淋漓尽致,暗示着她对丈夫的思念已经使她失去了生活的重心,爱情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颈联:盼归落空,诉说思念之痛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诗人运用比喻的手法,思妇盼望着丈夫归来,就像期盼着下雨一样,然而太阳却明亮地照耀着,下雨的愿望落空。这一比喻将思妇对丈夫归来的强烈期盼与现实的失望形成鲜明对比,深刻地表现出她内心的煎熬。“愿言思伯,甘心首疾。”尽管思念让她头痛欲裂,但她依然心甘情愿,这份甘愿承受痛苦的深情,将思妇对丈夫的执着展现得淋漓尽致,进一步深化了她对丈夫的思念之痛。
尾联:求药无果,深化思念之殇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思妇听闻谖草(忘忧草)可以让人忘却忧愁,便想将其种植在北堂之下,希望借此排解心中的忧愁。然而,这种想法终究只是徒劳。“愿言思伯,使我心痗。”思念丈夫让思妇忧心成疾,痛苦不堪。即使试图借助忘忧草来缓解思念之苦,却依然无法消除心中的哀愁,这进一步深化了她对丈夫的思念,将她内心的痛苦推向了极致。
总结
《伯兮》凭借细腻入微的描写、生动鲜明的意象,将思妇对远征丈夫的思念与痛苦展现得入木三分。全诗情感真挚,层层递进,从开篇对丈夫的自豪赞美,到因思念而无心梳妆的失落,再到盼归落空的痛苦,以及最后求药无果的忧愁,生动地刻画了思妇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作为闺怨诗的发端之作,《伯兮》为后世思妇题材的文学创作提供了典范,对后世诗词在情感表达、意象运用和叙事手法等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为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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