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骑着秋风疾驰而来,远远望见白星一身血污地倚在树下,
他手中的缰绳猛地一紧:"天杀的!这是出了何事!"
李度顾不上崴到的脚,跌跌撞撞扑到白星跟前。粗布麻衣被汗水浸透,
他颤抖着伸手探她鼻息,布满老茧的手掌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小白!可是遇到猛兽了?"
白星本在假寐,忽闻这声急切呼唤,睫毛轻颤间计上心来。
她缓缓睁开眼,朱唇微张似要说话,却只发出游丝般的气音:
"村长伯伯...我...怕是要不行了..."苍白指尖颤抖着伸向对方,仿佛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莫说胡话!"李度声音发颤,看着她染血的衣襟,却没看见伤口哪里,
他急得直拍大腿:"这血从何而来?莫不是中了什么阴毒?"话音未落,便见白星突然双眼一翻,手臂重重垂落。
"小白!"李度如遭雷击,双手死死摇晃她的肩膀,麻布衣裳被攥得皱成一团,
"咱们还没到地方呢,你还没寻到你夫君呢"他踉跄起身,
"这可如何是好?日后如何向季秀才交代?"
林间鸦鸣阵阵,白星憋得脸颊通红,终于忍不住逸出一声轻笑。
李度猛地僵在原地,脖颈缓缓转动:"是谁?!"
他四处打量周遭环境,空无一人,"莫非是有鬼!"
李度惊得后退三步,"定是林中精怪害了小白!"
话音未落,脚踝突然被冰凉的手攥住,惊得他花枝乱颤,险些跌坐在地。
白星终于绷不住大笑出声,桃花眼里盛满狡黠:"伯伯莫怕,不过逗你一乐!"
她利落起身,青绸裙裾扫过满地落叶,"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
李度抹了把额上冷汗,又气又笑地举起烟袋锅作势要敲:
"你这小妮子!若不是看你是季家新妇,定要让你尝尝桃河村家法!"
山风掠过树梢,惊起一片欢笑声,惊得远处觅食的山雀扑棱棱飞向云端。
李度蹲在白星身边,浑浊的双眼仍紧紧盯着她染血的衣襟,
"你身上的血哪来的,你没有受伤吧?"
白星轻轻一笑,指了指不远处倒在草丛中的鹿:"是它的。"
李度这才将目光从白星身上移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头足有半人高的公鹿横卧在林间空地上,皮毛油亮,体格壮硕。
鹿头上还沾着斑驳的血迹,显然是刚死去不久。他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这头猎物。
"我的乖乖,这么大一头鹿!"李度伸手拍了拍鹿身,结实的触感让他惊叹不已,"你怎么打的?"
白星走到近前,蹲下身子整理着沾血的裙摆:"是它突然发狂要来撞我,
还好秋风反应快,一脚把它踢翻在地。我趁机抽出匕首,了解了它。"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生死搏斗,而是一场平常的狩猎。
李度咂着嘴连连称奇,目光在白星和鹿之间来回打量:
"这鹿起码有两百来斤,我刚才光想着你,竟没注意到这么个好家伙!"
他突然一拍大腿,兴奋道,"这么大头鹿,好好储存咱们冬天一定可以熬下去的!"
白星叹了口气:"可这么大的家伙,我实在没办法搬回去,
所以才叫秋风把你带来。村长伯伯,你想办法拉回去,这个给大家吃。"
李度站起身来,搓着手笑道:"放心!我这就回去把牛车拉来,再叫上几个壮劳力。"
他转身走到秋风身边,翻身上驴,又回头叮嘱道:"小白你在这里等会,
千万别乱跑。这山林里说不定还有其他野兽,你自己当心。我们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秋风已踏着轻快的步子飞奔而去。李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只留下林间沙沙的风声和白星与猎物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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